白树

月光吞下了吞噬我们的黑暗，海面有一艘船。难眠的舵手吐了些雾或者是烟，躺椅空闲着看星星，有海风，比回忆还咸。

我看到有方向的飞机在奔命的路上疲倦地睡了，那些未抵达的人化成火焰，全身通明，烧光了没能如愿的思念。

有个小男孩站在海边，那时的船还是一棵生长的树，那时的海洋是生命的冲动，不是所有不幸的彼岸。无法抵达的人永不丢失，他们的光藏进深夜的浓烟烈酒，悠悠飘散。

我赤裸着却不再给你一个回头的机会，你若执着，等汪洋干涸，我自会搁浅。只是现在，尘缘在岸上，而我们是漂流的木岛，有自己的野兽与丛林。

你在消亡的过去里化成苍茫的未来，我在无果的前方预知着你的存在。

有信说南方的秋菊谢了，北方的冰凌开了，我目光深沉，在甲板放飞了那些信纸，浪花四季徘徊。

白树
二月七日凌晨